第一次聽到四歲小孩順口說"我喜歡鬼混,我喜歡每天鬼混。"逼得我怎麼樣也忍不住要抬頭看看他。


弄了半天,我好不容易才確定"他真的是個小男孩。"


怎麼說呢?


他留著一頭不長也不短的西瓜頭,


最讓人感到混淆視聽的是他那一身粉紅的裙裝,


但他說話的樣子大剌剌的,聲音也不像小女生那麼樣有女生的味道,


那一天,他陪爸爸到國畫課教室接姐姐哥哥回家,


一進到國畫課教室,他立刻肆無忌憚地大聲說話,東奔西跑,


"我喜歡鬼混,我只喜歡鬼混。"


我有點受不了這麼無拘無束的小孩,看他胡衝亂闖,我就說"噓,小聲一點,旁邊有一隻大狗,不要吵醒他,不然等一下牠大口一張,嘩,就把你咬一口哦。"


他聽我一副慎重其事,又比手畫腳的,就跑到我身邊問我"真的嗎?真的有大狗嗎?"


我說"當然是真的啊,騙你幹嘛,你不要亂跑我才能保護你哦,"。。。。。。


那天晚上,我們母女對於這個亦男亦女的鬼混小孩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但那天之後,已經有兩個禮拜沒再想到過這個小男孩。


這讓我今天在渣打銀行看到他時,愣了三秒鐘,我想起"耶,是個愛鬼混的小孩耶。"今天他還是穿著一身粉紅的衣褲。


在渣打看到他時,是他衝進櫃臺裡的辦公區間,


我想,該不會她的家長就在渣打上班吧?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,才聽見有個年輕媽媽喊他,原來他媽媽帶他來渣打辦事,


上回聽旁人說他的媽媽好像有躁鬱症,常把家裡的三個小孩掐得全身青一塊紫一塊的,爸爸因為無力處理老婆的躁鬱及孩子的管教問題,索性常常離家到大陸去工作。


這使得我忍不住偷偷多瞄了他媽媽幾眼,


她始終自顧自忙著講她的電話,辦她的事,任由這個脫了韁似的野馬小孩在銀行OA辦公桌間狂奔亂跑,


趁機逮到小男孩,我說"趕快過來我旁邊,我告訴你哦,裡面有一隻大狗,你會不會怕啊?"


誰知道他到我身邊之後,又開始對辦公桌上的電腦,其他設備產生好奇心,


我只好又改口"手不要放到電腦後面去哦,那裡面有機器會把你的手咬傷哦,你想要那隻手被咬掉呢?左手嗎?好呀,不然你就把左手伸進去試試看?"


看他被我嚇唬得一楞一楞的,還真是有趣,


看著這個小孩,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,從小就完全沒人約束管教他,真不知長大後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?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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